天臺有監控。
但此刻的葉璇并沒有將重點放在這里,因此自然也就沒意識到,和秦郅誠的影被框進框里,被人瞧著。
攝像頭沒有聲音,沈培延只能看到被秦郅誠擁進懷中。
好像哭了。
淚盈盈的,面頰那滴淚如珍珠下墜,埋進男人懷里,索取著溫暖。
沈培延向來看不得哭,每次哭他都會很疼。
現在也一樣。
他的手掌心疼著,臉上卻是與之不符的面無表。
“還以為你長大了呢,璇璇。”沈培延低喃著,笑笑,像在慨,又或者輕嘆,“原來還是和從前一樣,是個哭鬼。”
原來還是這麼容易,連一個不是因為而死的人離世都會哭。
看來秦郅誠把照顧的很好。
不然不會到現在也長不大。
孫佩佩的電話又響起來了,沈培延原本想掛斷,但看著屏幕前刺眼相擁的兩人,還是接通。
“說。”
電話那頭,是孫佩佩的聲音,沒了往日的活力,帶著幾分安靜的沙啞死寂,“還不回來嗎,培延,我的預產期快到了。”
沈培延喝了口咖啡,“在忙。”
孫佩佩那邊好像也哭了,總之輕輕泣了兩聲,又吸口氣,“那我生孩子那天,你總要趕回來吧。我想讓你第一個抱到寶寶,這樣以后它就跟你最親。”
沈培延安靜片刻。
“嗯。”他說,“知道了,會回去。”
孫佩佩提了提,“好。”
出奇的沒有過多糾纏,掛斷了電話。
坐在床上,坐在時夢寐以求的、沈家沈培延的臥室的床上。
他的臥室小時候進來過幾次,每個地方都很香,也很華麗,但是不敢,怕被他發現來過。
現在,倒是可以明目張膽了。
孫佩佩看著面前箱子里的,他珍藏在家里的他和葉璇的東西。
很大一箱,還很多。
孫佩佩突然厭倦了。
總是扔,但過不了幾天又總是能發現新的。
沈培延應該真的很葉璇,不然不會讓遍布自己生活的每個角落。
那算什麼呢?
孫佩佩靜靜想。
“佩佩,下來吃飯。”樓下是何姨在喊。
孫佩佩如今走路有些吃力,撐著墻慢慢走下去,作慢了些,樓下的沈母暼一眼,聲音很冷,“培延不在家,不用演戲給我看,家里這幾個人都懷過孕,誰也沒你現在這麼矯。”
孫佩佩已經對這些刺耳的話麻木了,平靜拉開凳子坐下。
“有沒有可能是過去太久,媽媽忘了當初生孩子的疼,不然再生一個一下吧,不就知道我到底矯不矯。”停頓兩秒,淡道,“哦,忘了,媽媽已經絕經了,不能生孩子了。”
“……你!”
沈母發現這兩天孫佩佩是越發脾氣大,甚至敢跟板。
“你也就敢狂這兩天吧,等孩子出生了,你看我怎麼對你。”沈母拿喬,語氣很冷。
孫佩佩置若罔聞喝著粥,甚至覺得不夠甜,又往里倒了點白砂糖。
“媽媽提醒我了,看來月子一坐完,我就要去找培延再睡幾覺,爭取再懷上一個,然后再狂上十個月。”
沈母皺眉,“沒沒躁的說什麼呢?”
“這就沒沒躁了。”孫佩佩笑,“您那沒沒躁的兒子可是趴在我上沒沒躁了快十年,您不知道吧?高中的時候,您引以為傲的天之驕子就被我吃了。”
沈母聽得瞳孔瞪大,又愣又恨,“嘭”的一下把碗摔了。
“你瘋了!去跪著!”
“不去。”孫佩佩喝粥,“吃完我要上去再補一覺。”
“反了你了?!你有一點當兒媳的樣子嗎孫佩佩。”
“您又有一點當婆婆的樣子嗎?”孫佩佩冷笑。
以前是很怕沈母,但現在發現吧,也就那樣。
不過是只會的母,看著聲勢大,其實也不敢對做什麼。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天天被這樣著,不瘋,自然也得讓別人瘋。
“你看不慣我最好,因為我也看不慣你,反正您這麼面子,絕不會讓我跟培延這麼快就離婚,畢竟別人可會說三道四的,說你們沈家沒人道,去母留子……”
“啪——”
沈母氣急,氣吁吁,眼眶泛紅,“你給我住。”
何姨想在旁邊勸架,奈何孫佩佩置之不理,喝完粥了自行走人。
上樓時,停頓了頓,扭過頭來時眼睛也同樣有點紅,“這都是你我的。有時候我真覺得我不是嫁給沈培延了,而是嫁給你了。”
“你給我閉!你看我不撕爛你這張!”沈母怒火攻心,上去撕扯。
“夫人!夫人!佩佩還懷著孩子。”何姨護著孫佩佩。
孫佩佩被扯得在樓梯走不得,笑得眼淚都留下來了,“你也可憐的,活了一輩子,老公天天不在家,兒子也不會來,就這麼一個兒媳還是傭的孩子,跟你也不對付,你這輩子活得可真是可笑……”
“閉!閉!閉!”沈母被到痛,痛哭,“我就不該讓培延娶你!”
“是啊,你是不是現在特后悔,覺得葉璇天好地好哪里都比我好。”孫佩佩聲音泛冷,笑,“但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可是最瞧不上,我對你好的時候你不也瞧不上?你這個人就是賤,賤命一條!你兒子娶我就是你的惡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沈母瘋了一樣要去抓的頭發。
孫佩佩手扶著欄桿穩住形,躲開時狠狠將推了一把。
只見沈母突然失去了支撐,子后仰,噗通從樓梯摔了下去,后腦著地。
“啊——”
何姨慌張跑下去,“夫人!”
沈母張了張,后腦勺緩緩流出一灘,子癲狂似的發。
孫佩佩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驟。
“佩佩!救護車!”何姨帶著哭腔,艱難地試圖把沈母扶起來。
孫佩佩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握手中的汗,忙不迭點頭要掏出手機打120。
卻在撥號結束后的那一刻,頓住。
停了停,轉頭看向房間頂部的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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