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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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還是沒關。

外面吹來灌進來的風沒能吹散這陣溫度。

姜約能覺到, 顧時缊在自己上使用的力道。

但喝了酒，整個人都頓。

也好在有這種頓，讓沒有到疼痛, 在酒的催發下，甚至神經更加興。

顧時缊摁著的肩膀，終于想起剛才那茬。

“我今天不去接你, 你準備點哪個男模？”他問著，已經不由分說地進來。

姜不回答, 就是手抓住它，自己還在笑, 就問他：“今天是不是沒有那個呀？”

“沒有。”顧時缊也不騙，“你剛才就應該知道的。”

現在晚了。

沒有人會在車上備那種東西。

“那就不要了。”姜倒是說得灑，“給我試試。”

漆黑、擁，伴隨著初夏熱浪，席卷而來的過于深刻，與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樣。

太過于直接的。

姜手推他：“你…退出去一點呀。”

顧時缊著的下，氣息不穩, 告訴：“不太可能, 做壞人這種事，只有可能做到底。”

姜的腦袋都撞到了另一邊的門。

他是真的把“做”到底了。

翻時的聲音都很明顯。

姜的思路一會兒一個樣, 咬著他的手臂，而後又含糊不清地說：“不要…不要把我的子弄髒了。”

這是今天很寶貝的子。

顧時缊將的子挪了挪位置, 垂著頭看：“好, 不弄髒子。”

但今天。

不可能幹幹淨淨地上樓。

深夜更沒有時間，夜不會一下變得明亮, 姜實在是記不清在車裏度過了多久，只知道許久之後, 覺到一陣溫熱灑在了自己的上。

有些陌生。

但好像又知道是什麽。

覺得今天格外累，懶洋洋地擡手要他抱：“洗幹淨，你弄的，你洗。”

顧時缊嗯了一聲，側出一張衛生紙，把污穢全部幹淨，隨後把抱起來。

姜靠在他懷裏。

已經完全不想，連服都要他給穿。

上樓的時候，就開始指揮他。

“我等會兒要穿櫃裏白的那條睡。”

“浴球要第二層那個紅的，香薰點梔子花味，面就隨便吧，我還要敷手和腳，都在玻璃櫃裏。”

“嗯…的話，今天就用綠茶華，比較清爽。”

姜說著，語氣刻意，好像在故意說他今晚的行為。

“我不喜歡上黏糊糊的覺。”

顧時缊垂著眼看，突然輕笑：“姜士，請記得，今晚是你主的。t”

“我沒有。”不願意承認，“再說，我也沒有答應你弄在那裏，煩死了…”

顧時缊的腳步一頓。

他倏然用手指撓了撓。

語氣平靜而自然，毫不覺得自己的說辭有問題，也仿佛說過許多次。

“不喜歡？”顧時缊的語氣分明認真又冷靜，“那弄在裏面。”

姜：……

這是什麽壞心眼兒。

但好在顧時缊照顧還算細心，算是一種贖罪，他知道想要的每一樣東西在哪裏，本不會慌，也不會問怎麽用。

姜的酒其實醒了一半。

泡在水裏，靠在浴缸裏，手出去等顧時缊給敷手。

姜總覺得不太放心，覺得他每一個照顧的作都過于練，擡眸問他：“你真的沒有談過嗎？”

顧時缊眼睛都沒擡一下。

“沒有。”

否認地非常果斷。

“我不信。”姜故意說道，“你明明超會。”

不管是這件事，還是那件事。

“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顧時缊說著，幫輕了一下手腕，“我是出國，不是出家，而且——”

他看著。

“照顧你這件事，我不是一直都在做嗎？”

從小到大。

…

這天晚上。

姜睡得依舊很沉，但做了個很長的夢。

回到多年前，他們一起住在大院裏的年時，其實姜對以前很多事，記憶都模糊了。

明明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先忘掉的是他的缺點。

可卻先忘記了他的優點。

小時候吃飯不老實，吃個飯都滿屋子跑，一會兒要去花園玩，一會兒又要上樓去拿自己的洋娃娃。

吃飯要人追著喂。

爸媽流喂完，阿姨喂。

但大家都拿沒一點辦法，直到後來，顧時缊路過被“抓壯丁”，他幫忙喂個飯試試。

姜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吃飯的時候會一直盯著顧時缊的臉看，就會乖乖坐著不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顧時缊早早吃完飯，都會來這裏喂吃飯，爸媽還笑——

“多大啦？還要哥哥喂。”

“長大了以後想起來不得呀？”

姜說，那長大了再說，也沒想到，後來長大，就把顧時缊對自己的好忘了。

忘了他照顧自己的曾經。

夢裏終于回憶起來的是，好像從小就被很多人環繞著，所有人都對好。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覺得，顧時缊對自己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只是那些對好的人其中的一個。

甚至是最安靜，最讓人不太記得那一個。

因為顧時缊不會“邀功”，他總是自己默默做完所有事，然後從人群中淡去。

于是，在這個夢裏。

看到顧時缊越走越遠，直到從的視野中消失。

想要追上去，卻怎麽都追不上，怎麽都留不住他，他的神如常，告訴。

“每個人都對你很好，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不記得我也沒關系。”

“沒有我，也沒關系。”

“因為還會有其他人，他們也會對你好。”

第二天，姜是從夢中驚醒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上竟然有漉漉的眼淚。

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

回頭看到顧時缊給準備好的檸檬水，心才稍微平複下來一些。

拿出手機，下意識地給他傳信息。

-【你已經去公司了嗎？】

顧時缊稍微過了會兒才回，就坐在床上等，等到他回複位置。

-【嗯，醒了？】

-【怎麽了嗎？】

通常不會給顧時缊問早安，如果沒有什麽事要找他的話，不見面的時候，他們的確是各過各的。

也只有在這個家的時候，好像才會自進到夫妻模式。

所以姜這時候發消息給他，顧時缊便會默認是有事找他。

也知道。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好幾下，這次沒有過于扭，而是告訴他。

-【沒什麽，我就是問一下，昨晚做夢，夢到你了。】

甚至沒有告訴顧時缊自己做了什麽夢。

顧時缊就問：【做噩夢了？】

隨後還說。

【給你做了低脂三明治，下樓吃。】

他哄人的方式總是如此簡單又直接。

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說什麽，總覺得要是告訴他，自己是因為夢到他的離開而覺得心慌意，那一定會餡——

還是算了。

斂眸，收起手機，洗漱後下樓吃早餐。

第一口三明治剛咬下去，郵箱忽然彈出來一則消息，幾個大字格外顯眼：【解約流程說明】

發件人是所屬的娛樂公司。

郵件發過來的同時，也收到了微信的好友申請提示，對方留言說自己是公司法務部的，專門來理這次他們解約的事件。

顧時缊說得沒錯。

他們會放走。

但忽然收到這消息的時候，姜還是覺得這事真的簡單得可怕，快速到讓有些恍惚的程度。

認真吃完早餐，將盤子放回水池，這才去通過剛才的好友申請。

對方也開門見山，不跟周旋和耽誤時間。

直接將解約合同給發了過來。

-【姜士您好，我這邊是負責通和理您解約事務的，詳細說明剛才已經從郵箱發了一封給您，我這邊再給您發一次。】

-【合同簽下以後，您與芒星娛樂沒有任何關系。】

-【之前的代言、商務、以及別的合約如何理，都在有詳細說明。】

他們現在，要徹底分席。

-【為了您和公司的共同利益和前景，公司這邊希您能刪除之前的微博。】

-【如果您的微博有任何誹謗、造謠的曲解，公司這邊也會對此維權。】

姜斂著眸，回複。

-【知道了，我會教給我的律師理。】

-【至于微博容，句句屬實，如果有任何的誹謗，你們早就可以告我，不需要等到這時候。】

通人沒有再回複大段文字，只是給發了一個可的微笑臉。

姜大概看了一眼。

目前還在合同期的工作，效益分歸屬前公司，而這些商務，公司也還會幫忙理。

姜忽然慶幸，在解約之前，已經被“雪藏”一次了。

手上的工作，可以留下的不多。

不會再被對方逮著薅。

不過這也代表著，要兩手空空地去到新公司，和重新開始的差別不大。

娛樂圈補貨的速度也快的，要是資源沒跟上，估計也很快就淹沒在人海，畢竟這個咖位，既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表演天才，也不是千年一遇的絕世大。

不是休息好長時間，再出去還能保持各方面效益不變的藝人。

姜看完後，又順手將合同都發給了自己的律師，讓他幫忙看一下其中有沒有什麽玄機。

有工作上的事，姜很快就將顧時缊拋之腦後。

整個白天沒有再給他發一則消息。

還是下午時，姜在跟律師通，忽然收到了顧時缊的消息。

他倒是沒有問太多，就是簡短又直接的關心。

-【心好點了嗎？】

姜還沒想好回什麽，看到上面在顯示對方輸，過了一小會兒。

-【我早點回來陪你吃晚飯。】

這瞬間，好像還是那個。

需要顧時缊在旁邊陪吃飯，才會心好、認真吃飯的小孩兒。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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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剛開始只簡單回複了一個“好”。

後來又補上說明，說自己在忙解約的事。

顧時缊是個不失信的人，他說會晚飯前回來陪，就真的在晚飯前理完了手上的工作。

姜正好要回去拿雪板，跟顧時缊說可以回那邊吃飯，他們便一起回了一趟老宅。

爸媽知道他們要回家吃飯，自然是備上很多菜。

上次回家略有些匆忙，但這次留的時間多一些，連菜品都比上次富許多。

江雪蘭做了很多顧時缊吃的菜。

過去這麽多年，也都記得。

“婚後”第一次回門，顧時缊也專程給他們帶了很多禮，姜在廚房和江雪蘭說話。

姜先則是在外面會自己的“婿”。

顧時缊帶來的茶葉禮盒裏裝著一個小巧的紫砂罐，不用打開，也知道這一小罐不便宜。

顧時缊不是一個摳門的人。

他這麽大方，送來的茶葉卻用如此小巧的罐子裝著。

姜先笑了笑，拿出來在手裏掂量重量，說：“母樹大紅袍？”

顧時缊微微頷首。

2000年後，大紅袍母樹已經被列世界産重點t保護對象，全世界一共只有六株。

為了保護大紅袍母樹，05年後就不再采摘。

所以這種茶葉，有市無價。

且不說它的價格高達五百萬一斤，最重要的是，本買不到。

姜先得到確認的回答，又擡眸看了顧時缊好一會兒，隨後才誇贊道：“人脈是不錯。”

姜先也算是在圈子裏的老輩，還是個老好人，人緣一直都是公認的好，但也很難搞到“母樹大紅袍”。

他說完，又將這紫砂罐放回去，把禮盒推到顧時缊面前。

“這東西，我就不收了。”

顧時缊稍微一愣，往前傾：“這茶葉送您，是晚輩應該做的。”

姜先卻搖了搖頭。

“你拿回去，人生還很長，留著到以後，一定還有別的妙用。”

“我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紀，沒有接替家中企業的打算。”

“而你。”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顧時缊沒有回答，姜先繼續往下說道。

“你娶了我的兒，就要對負責到底，你的一生，也是的一生，這樣重要的東西，你們總歸比我用得上。”

這大紅袍的價值，本不在于品茗。

而是一種無價之寶的人易。

金錢換不來的東西，珍藏品可以換來，他不是不願意接顧時缊的好意，只是——

他更希，能去到更需要它的地方。

顧時缊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再推搡，往回收了收，而後斂眸：“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禮這種東西。

有時候太過于“貴重”，也不一定是好的。

“無妨。”姜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心領了，你只需要，對好，那就足夠。”

顧時缊“嗯”了一聲，話不多，但他卻將姜先所說的所有話都聽進去。

雖然關系一般，但姜先還是禮貌詢問：“你父親，近來如何？”

“在療養院，有專人照顧。”顧時缊對他并無瞞。

姜先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點了點頭：“這件事，現在知道嗎？”

“暫時沒有告訴。”顧時缊說，“有些事麻煩瑣碎，也擾人。”

他不想打擾。

姜先也不催促，只是說：“也好。”

看來傳聞是真的。

新悅集團這麽多年一直都那樣，東家在國外大放異彩。

而國有顧時缊的父親，顧新山。

現在顧時缊突然回國，其中的事絕對不會很簡單，據說是因為顧新山患了神類疾病，只能讓兒子回國接手。

不然以他那強勢的子，絕對不會允許顧時缊就這麽爬到他這個做老爹的頭上。

都說青出于藍勝于藍。

顧時缊，似乎比顧新山還要厲害。

顧新山其實也是當年商界難得一見的“天才”，短短幾年就能將新悅集團做到上市。

只是他為人手段過于狠辣，經常做事不留餘地，也有許多人與之結怨。

那會兒他們都住在一個地方。

姜先也不想與新人結仇，對顧新山也不算冷眼。

只是顧新山與他們實在算不上絡，那會兒住在這大院的，都是行業龍頭。

二十年前，當屬姜家最為拔高個，人人都要趨炎附勢，唯獨顧新山似乎“不屑一顧”。

他這人說來也是複雜，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瘋子，好像也不是，他有自己的勁兒。

但，的確算不上什麽好人。

姜先和江雪蘭那時就常說起，就是苦了孩子，不敢想象，他被這樣的父親錮著，會變什麽樣？

顧時缊也的確是大院裏最年老、沉默寡言的一個孩子。

從小就可以看出來，顧時缊這孩子能做大事，但的確沒想到，他能這麽令人刮目相看。

現在新悅集團由顧時缊接手，顧新山就“銷聲匿跡”，這本就不合乎他的格。

除非——

他不得不銷聲匿跡。

姜先對他們的事心中有個大概數，也不再追問顧時缊這些令人煩心的事。

只是跟他開玩笑。

“結婚這麽久，我們家小公主的脾氣，還要你多包容了。”姜先猜測，自己那閨估計沒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