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煜從季晏辭的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臉不太好看。

其實這次談話非常順利。

季晏辭并沒有責怪沈凌枝昨天在晚宴上故意跑季晏辭面前囂張放話的行為。

他不打算追究。

沈柏煜沉著臉，神莫測。

回到沈氏，正好遇到同樣從外面回來的沈凌枝。

沈凌枝看了沈柏煜一眼：“你去見老季了？”

沈柏煜蹙眉道：“凌枝，這次是你過分了。”

沈凌枝聳了聳肩，一邊出自己的左手，欣賞著新做的甲，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爸爸說了，我們家和季氏的合作，本來就不是什麼大項目，是老季看在爺爺一輩的份上，才會一直和我們家保持合作。”

“這點合作力度，只夠保本，可有可無。”

“我給我們家談了兩個大項目……哦，不對，是三個，我下午剛簽了一個新的，昨晚上談的，流程剛走到財務那兒，到你的時候記得早點過一下。”

沈凌枝從甲上收回視線，看向沈柏煜：“總之，老季讓我這輩子別出現在他面前，那不可能，他的圈子也是我的圈子，他非要跟我們家解除合作，那也沒辦法。”

沈柏煜沉著臉說：“與季氏的項目，雖是保本，但也最穩定，你剛進公司，不了解況，別那麼任。”

“我是剛進公司，可爸爸同意了呀。”爸媽的偏和信任是沈凌枝最大的資本，輕哼一聲，說道，“他們讓我放開去做，剩下的給你理。”

沈柏煜頭疼地了眉心：“讓你放開去做，不是讓你去搶別家的項目。”

他加重語氣說：“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章家的人都鬧進了我的辦公室！”

“什麼我搶？他們之前又沒簽合同，我這是合理競爭！”沈凌枝嫌棄地瞪了沈柏煜一眼，“他們鬧到你辦公室，你不會把他們趕出去啊？我給我們家爭取的項目，你拿不到錢嗎？幫外人來說你親妹妹，你真窩囊！”

沈凌枝半點不覺得有什麼錯。

不久之前的某場酒會上，是王總自己非要湊到沈凌枝面前抱怨，說他老婆的娘家人都像乞丐一樣，天追著他要項目，給了項目又做不好，虧損之后又要找他發牢，還要求他下次給更好的項目。

沈凌枝不過是隨便哄了兩句，說王總這麼厲害，怎麼找了個這麼蠢的老婆；還說，如果未來老公愿意給項目，肯定會讓未來老公賺得盆滿缽滿。

結果就為了這幾句話，王總非要把項目給沈凌枝。

有什麼錯？

商場之上，誰不說漂亮話？

怎的到，就了搶人項目，害人流產，十惡不赦？

也沒見有人去罵王總啊。

全來罵。

神金。

沈凌枝懶得跟沈柏煜說廢話，轉要走。

“凌枝！”沈柏煜住沈凌枝，沉聲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季晏辭嗎？”

沈凌枝眉心微蹙。

要說是，那確實也是。

小時候和男生混一片，是為了接近季晏辭；長大后出國留學，是為了為季晏辭喜歡的人；現在努力在商場打拼，是為了有朝一日和季晏辭在頂峰相見。

只不過，這一次與前兩次有所不同。

這一次不只是為了季晏辭。

還因為寧穗的姐姐寧槿。

沈凌枝自信滿滿地為沈氏副總，第一次與人談判，就被寧槿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還被說初出茅廬、靠家人捧高的小丫頭，把沈凌枝氣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有一種初商場，自以為天下無敵，被老前輩一打暈的覺。

必須罵回來！

但現在還不行。

現在沈凌枝一想到寧槿，心里還有點犯怵。

真快心理影了。

這輩子沒被人這麼罵過。

必須罵回來！

罵寧槿的要程度比搶季晏辭還要高。

但這種丟臉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沈凌枝對沈柏煜翻了個白眼：“你管不著。”

沈柏煜無力地嘆了口氣：“你放棄他吧，凌枝，季晏辭喜歡的是寧穗，從始至終都是，你足他們的，不會有好結果。”

“哈？”沈凌枝突然道，“老季不是比寧穗大了十幾歲嗎？”

“哪來的十幾歲？”沈柏煜臉上的神愈發無奈，“季晏辭比我小。”

“我知道他比你小啊，但寧穗不是才……剛年？”沈凌枝的印象里，寧穗就是個小孩。

八年前這麼點大，八年后還是這麼點大，像個高中生。

“剛年怎麼和季晏辭結的婚？”

“我怎麼知道？”

“二十二了。”

“你知道的還多。”沈凌枝睨了沈柏煜一眼，“不管怎樣，差七八歲總是有的，老季出社會的時候，寧穗指不定還在上初中。”

“你說老季喜歡寧穗？搞笑嗎？”

“沈柏煜，老季和寧穗會結婚，你至擔一半責任，我不跟你算賬，是我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你也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

沈柏煜還想再說什麼：“凌枝，你……”

“你有事找爸說去，我不跟你說了。”

沈凌枝打斷沈柏煜，瀟灑轉，大步走進公司。

著沈凌枝自信從容的背影，沈柏煜的眸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緒。

幾天后。

陸言浠因臨時放鴿子一事對寧穗深愧疚。

「嚶嚶嚶，醫生把我的腳吊起來了，讓我不能，不能出門，我短期都不能去找你了。」

「沒事，言浠姐，你好好養傷，最重要。」

「我給你介紹個新客戶吧。」

「那倒也行。」

「哈哈哈哈哈，我把你的名片推給了，等下忙完了會加你。」

寧穗以為陸言浠是出于愧疚，特意介紹邊的朋友給。

結果來的是今年的視后，葉嵐。

“是我主問言浠要了你的聯系方式。”

“你知道的腳為什麼會扭傷嗎？的一群小，要跪下來喊王陛下，把嚇得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寧穗：“……”

葉嵐繼續道：“你為設計的禮服讓的人設深人心。”

“說，你盯著一個人看三分鐘，就可以看這個人的氣質。”

“我明年上半年要上一部宅斗劇，開年大劇，對我很重要，我需要七套禮服，不用加古裝元素，但要符合我劇中溫堅韌的形象。”

葉嵐的格比陸言浠要冷淡一些。

要求也更多。

的經紀人給寧穗詳細解釋了七套禮服的用途。

聊了大半個下午才結束。

接下去整整半個月，寧穗都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閉關狀態。

直至七套禮服的初稿全部過關。

寧穗終于能安心窩在大床上，悠閑刷短視頻度過愜意時。

方赫揚和姜書禾的社賬號下更新了十幾條新視頻。

寧穗一條一條往下刷。

刷到第三條。

揚聲里傳來方赫揚的猴聲：“喔，喔，喔，這是啥，這是啥，狗，狗狗狗……”

方赫揚在公寓小區附近的河灘邊撿到了一條小狗。

接下去的短視頻全在說狗。

“這小柯基一看就不是流浪狗，OK，現在發布一則尋主啟事……”

“找到狗主人了。是樓下鄰居。上個月剛被大廠裁員，準備回老家躺平，高鐵上不能帶狗，所以他直接把狗放走了，放走了？！這是人話？可惡……”

“我領養了小柯基，怎麼辦？小區隔音不好，我鄰居不會罵我吧……”

“完了，完了，我鄰居討厭狗……”

寧穗加快了刷視頻的速度。

很快刷到最新一條。

不是鄰里矛盾大戲，不是方赫揚的獨角戲。

而是一段姜書禾的文字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