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的拳頭在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要將那恥辱的刺痛從剜出。

秦揚帆的嘲諷、墨瀾的取代、的潰敗……這些尖銳的利刃在他腦海中循環播放，每一幀畫面都如烙鐵灼燒著他的自尊。

“砰！”

酒杯在他手中驟然，玻璃碎片與紅酒濺滿昂貴的波斯地毯。

猩紅的酒蜿蜒如毒蛇，爬過他得锃亮的皮鞋，在暖黃燈下折出詭異的。

唯卻像被激怒的野，一腳踹向面前的實木茶幾，上等的檀木桌轟然倒地，茶“叮當”碎裂，瓷片蹦跳著嵌地毯纖維，像無數張在嘲笑他的無能。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被踩下去！”

他嘶吼著沖向墻邊的博古架，指尖橫掃過陳列的獎杯與致擺件。

水晶獎杯墜地的剎那，芒炸裂如煙花，碎片濺起時劃破了他的手背，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只覺那刺痛比不過心的灼傷。

一尊鍍金佛像被他扯下，佛陀慈悲的面容在撞擊大理石地面時扭曲，仿佛連神祇都在譏諷他的墮落。

電視機屏幕在拳頭重擊下裂開蛛網紋路，電流聲嘶鳴如瀕死的吼。

唯抓起遙控瘋狂砸向殘破的屏幕，塑料外殼迸裂，零件散落如一地殘肢。

他轉又將目投向書架，出《靈》的試鏡劇本，那紙張在他手中扭曲團，又被狠狠擲向墻角，劇本撞墻時，扉頁上“游遠”的角名被撕兩半，像被斬斷的命運。

窗簾被他扯下，綢布料墜地遮住滿地狼藉，卻遮不住他扭曲的面孔。

手機、香水瓶、臺燈……

任何手可及的品都了發泄的靶子。

他踢翻化妝臺，口紅與餅在鏡面炸裂，料混著玻璃渣濺上他雪白的襯衫，仿佛給那“完偶像”的外殼涂上一層猙獰的油彩。

息中，他背靠被砸爛的沙發，唯的膛劇烈起伏，汗珠從他額角落，與酒漬、灰塵混合一道骯臟的淚痕。

他盯著自己抖的雙手，那曾接過獎杯的手，此刻卻只能制造這樣一片廢墟。

失敗與辱的水淹沒了他，他忽然抓起茶幾上未碎的威士忌瓶，將烈酒灌嚨，灼燒的卻澆不滅中怒火。

“墨瀾……秦揚帆……”

他喃喃念著這兩個名字，眼底迸出毒蛇般的怨毒。

手機突然震，經紀人發來的消息如冷水澆頭：“《靈》宣墨瀾飾演游遠，熱搜了。”

唯猛然攥手機，屏幕在掌中發出瀕臨碎裂的。

他仰頭將剩余酒一飲而盡，酒灼燒管時，腦海中卻浮現墨瀾直播時那從容的笑，那笑此刻在他眼中，分明是勝利者的嘲諷。

“你們會后悔的……”

他踉蹌起，一腳踩碎腳邊的玻璃瓶，尖銳的碎片扎進鞋底，他卻像覺不到疼痛，只覺那刺痛讓他清醒。

他抓起碎玻璃抵住手腕，冰涼的讓他戰栗，但腕上那道淺痕卻不足以與心的創傷比擬。

他忽然將玻璃片扔開，抓起桌上未毀的劇本，撕頁的作愈發瘋狂。

他瞥見鏡中狼狽的自己，頭發凌如瘋草，襯衫沾滿酒漬與漬，臉上甚至有一道玻璃劃出的細小痕。

那模樣與他心塑造的“神”偶像形象天差地別，他卻忽然癲狂大笑：“墨瀾……你以為你贏了嗎？游遠不過是我的墊腳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所有人跪下求我！”笑聲在破碎的房間里回，帶著扭曲的瘋意與不甘的嘶吼。

唯發泄完畢，卻并未真正平靜下來，他此刻甚至已經有些心理扭曲了。

他完全不能接自己被墨瀾針對碾。

他蜷在廢墟堆里，指尖無意識地挲著一片水晶獎杯碎片，那棱角刺痛掌心，他能到疼痛，但心更多的還是那種洶涌的幾乎要從口洶涌而出的恨意。

他已經沒辦法繼續沉寂下去了，好在他也不是沒有手段應對。

不是都說墨瀾演技好嗎？他就要跟馮吳德先把這類題材的劇拍出來！等到那時候《靈》就了盜版的！

想到這里唯心才稍稍緩和了一瞬。

……

今天的事鬧到這種地步，韓城是被氣到了，他是沒見過唯這麼厚臉皮不要臉的人，盛景炎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圈子里不要臉的人也不。

但這事對黎云笙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在他這里可能都比不過溫栩栩重要了。

他現在就只想先把溫栩栩帶走，問清楚說清楚，省的溫栩栩想七想八的想一大堆。

溫栩栩自然是想跑的，也不想著吃了，中途就借口出去上廁所溜出去想逃，其實包廂里面有洗手間，但溫栩栩就是挑著里面有人的時候跑了。

開玩笑，今天已經躲過黎云笙了，再躲，誰知道這男人會對自己做什麼呢。

華庭酒店的燈在夜中暈染曖昧的琥珀，溫栩栩攥包帶溜出包廂時，手心還沁著薄汗。

故意挑著服務員端著餐盤穿梭的走廊狂奔，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像只驚的兔子。可還沒沖出旋轉門，余便瞥見那道斜倚在車門邊的影。

是黎云笙。

他倚著黑轎車的車，姿態慵懶如獵豹蟄伏，路燈的暈在他肩頭鍍上一層金邊，襯得眉眼愈發深邃。

抬眸時那雙眼睛確實如他所說“沒有任何緒”，可溫栩栩卻分明看見他瞳孔里映著自己倉皇的影子，淡淡的涼薄裹著某種危險的溫，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凍結。

怎麼還是要被逮到！

心頭咯噔一聲，轉就想逃，高跟鞋卻絆在臺階邊緣。

黎云笙已近，長臂一便扣住的手腕。

掌心相的剎那，溫栩栩仿佛被燙到般了一下，卻被他更地錮住。

“不是說要去洗手間，跑什麼？”他聲線淡淡，尾音卻微微上挑。

溫栩栩抬眼瞪他，睫撲閃如振翅的蝴蝶，腮邊甚至浮起薄紅，是逃跑時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