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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兇》 第五十八章 斬龍(萬字大更)

許不令掃視群臣:「我祖父功高震主,朝野無人不服,當年想要篡位,不過是開個口的事

但我祖父沒反!自己解了兵權,領下孝宗皇帝封賞,帶著幾萬親兵出關門,跑到兩千裡外的蠻荒之地吃沙子,給大玥守國門,至死都沒有半句怨言!」

群臣乃至宋暨,都無言以對。

許不令停頓了下,繼續道:

「再說我父王。我西涼軍兵強馬壯,要攻關中,就憑郭顯忠和十幾萬關中軍,也想擋住我父王麾下勁旅?

十二年前鐵鷹獵鹿,東海陸氏不聽朝廷調令,朝廷討伐。東海陸氏是我孃的孃家,陸家家主是我父王嶽丈,我父王擁兵二十萬,在那種況下反沒反?」

吶吶無言,肅王許悠確實也沒表現出反意,唯一的一次,還是出秦州奇襲北齊,人家兵行詭道為大玥收復疆域,你總不能說人家有反心吧?

許不令在龍椅前的臺階下,來回踱步:

「我父王不僅沒反,還親自請命帶兵,前往陸家大義滅親,致使我娘鬱鬱而終。我問問你們,我許家忠烈至今,哪點對不起朝廷,哪點對不起天下百姓?」

宋暨攥著拳頭,和百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這些都是事實,哪怕是帝王,也辯駁不了半句。

許不令眼神掃過群臣,見無人應答,繼續道:

「我許家從未對朝廷有半分不忠,隻因為我許家能征善戰,便引來猜忌。

長安求學,鎖龍蠱是何人所下,所有人都諱莫如深,但你們心裏麵真不知道是誰?

我在襄戰,這兩名刺客跑來刺殺我的家眷,聖上說是投敵的叛徒,他們是何人安排,你們心裡難道不清楚?

猜忌我能忍,害我一人、害我家小,我也能忍。

但現如今,我領命帶兵五萬出西涼,令是聖上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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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南死了多人,攻襄又死了多人,我許不令可曾有過半句怨言?

關鴻業胡用兵,我不聽調令強行進軍,是為了給朝廷平叛,是為了大玥百姓不戰火殃及。

聖上隻因為猜忌,便不顧百姓萬民生死,讓我強行撤軍,我心裡如何忍?

為君者,用毒計構陷忠良、派殺手刺殺前線將領家眷,在天下之際,隻因猜忌,便胡調兵打將領。

如此愚不可及之輩,何德何能敢稱君主?敢稱百姓為子民?!」

語氣越來越憤怒,最後一句話出來,順時在太極殿引起軒然大波。

『如此愚不可及之輩,何德何能敢稱君主?敢稱百姓為子民?』

這是臣子能說的話?

文武百都是麵無人,有焦急有惱怒有錯愕,直愣愣的看著許不令。

關鴻卓氣急敗壞,抬手指向許不令:

「你放肆!敢直言聖上不配為君,你想造反不?」

宋暨站起來,怒視許不令:

「朕配不配為君,朕心裡自有定數,你許不令何德何能,敢評價朕的功過?」

許不令巋然不懼,轉眼向宋暨:

「聖上功過,聖上心裡清楚,但臣還是要數一遍。

聖上繼位十餘年,鐵鷹獵鹿矯枉過正,致使數萬百姓無辜喪命。

隻因猜忌我許家,便在千陳兵十餘萬,耗盡財力養一群閑人,結果蜀地旱災,朝廷拿不出賑災米糧,讓我父王去籌糧賑災。

江南水患,明知吳王不敷出,依舊強征錢糧,致使江南流民千裡。

年前,派遼西軍下江南平叛,隻因為我出現在幽州,便派狼衛封鎖幽州,把我當逆匪緝拿,還把關中軍前調去西邊;結果中部兵力空虛,致使北齊三十萬大軍關,如今都打到了黃河沿岸!

四王彈劾聖上是大逆不道,但四王所列罪狀,有哪一條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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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聽的心驚膽戰,卻也知道這些都是真的。

大玥變現在這樣,和宋暨削藩、打武將不可分,雖然他們也猜忌許家會造反,但終究是猜忌;宋暨卻付諸於行,行還失敗了,這幾乎是四王起兵的導火索。

「你……」

宋暨本沒法回答,他就是猜忌許不令,此時已經撕破臉皮,也沒有再遮遮掩掩:

「朕豈會無端猜忌你許家,你許家,特別是你許不令,敢說自己心中無反意?」

「臣對大玥忠心耿耿,未曾有半點愧對朝廷,愧對百姓!」

許不令坦然以對:「家父為臣取名『不令』,意在『其正,不令而行,其不正,雖令不從』。

聖上若行為得當,即便不下調令,我許家也會為朝廷拋頭顱灑熱

但聖上繼位短短十年,便毀掉了孝宗和先帝近一甲子的休養生息,窮兵默武又無大能,導致整個天下狼煙四起,若仍由聖上繼續胡來,大玥的江山遲早分崩離析!

我許家隨孝宗皇帝開國,如何能再聽從聖上的調令,親眼看著大玥在聖上手中滅國!」

許不令麵向宋暨,抬手躬一禮,怒聲道:

「臣,許不令,懇求聖上退位,以平東部四王、滿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之憤!」

話語落,太極殿瞬間陷死寂!

文臣武將、王侯公卿,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許不令。

他們知道許不令是來要說法討公道的,卻沒想到許不令直接開口請宋暨退位!

宋暨站在龍椅前,雙拳握,如同暴怒的雄獅,死死盯著許不令:

「你許不令狼子野心,朕退位,安的什麼心,朕豈會不知,滿朝文武豈會不知!」

洪亮嗓音在太極殿,可與往日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群臣的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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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當前局麵,隻是兩個男人站在臺階上下爭吵,大殿中百餘人都是看客。

君主之威不容毫詆毀,廢帝向來都不是小事,但有時候也不算大事。

隻要滿朝文武都不聽宣,皇帝也當不了,宰相或者太後權勢太大,也能廢帝。

群臣對宋暨確實有怨言,但往日積威太重,一直都不敢去想這個,也沒人敢開口。

此時許不令開了口,群臣反而不似方纔那麼錯愕震驚了,低著頭默然不語,等著前麵的人先表態。

太尉卓怒火中燒,抬手指著許不令:

「許不令!你就是狼子野心,意圖篡位!來人,來人!」

大殿外,殿前衛士小心翼翼的跑了進來,卻不敢靠近。

宰相蕭楚楊已經弄清楚了許不令的目的,此時上前一步,躬道:

「許不令此言有理。聖上繼位以來,政令雖無大錯,卻有憂;如今東部四王集結兵馬百萬,中原大地民不聊生,北方強敵又咄咄人,若繼續拖延政不穩,我大玥朝,恐就此分崩離析。

臣蕭楚楊鬥膽,懇求聖上禪位於皇長子宋玲,以息東部四王之兵禍,穩政,外敵!」

蕭楚楊一開口,依附於蕭氏的朝臣,便全部站了出來,躬請命。

大司農陸承安隨其後,正準備開口,三公之一的崔懷祿,忽然給跳了出來,躬道:

「臣附議,還請聖上為天下萬民著想,禪位於皇長子,以息東部四王之兵禍!」

崔懷祿這一跳出來,把滿朝文武都給驚到了,連許不令都疑了下。

在朝臣眼裡,崔家可是宋暨的死忠,本來他們還以為崔懷祿低著頭在醞釀如何扭轉局勢,沒想到開口就站在了許不令這邊,這簡直是……

「臣附議!」

有崔懷祿帶頭,崔家一係的朝臣,雖然還在發懵,但還是跟著崔懷祿一起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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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安和蕭楚楊穿一條子,本就站在許不令這邊的,此時自然也上前躬

府李思重軍伍建設,向來對宋暨『重文抑武』的執政風格不滿,見蕭陸崔都表態了,當即也上了前。

五大門閥,四個表態,太原王氏的郎中令王棋安,還有點發懵,看了崔懷祿兩眼,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宮的時候站錯隊,下場一般都不怎麼好,遲疑了下,也抬手躬

大玥五大門閥,基本上已經代表滿朝文武,剩下零星的臣子,如齊星涵之類的清流,本就沒什麼話語權,即便沒表態,也沒法左右局勢。

關鴻卓雖然拜三公之一的太尉,但他本就是宋暨強行提拔上來的,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如何比得上橫數朝的五大門閥,愣愣的站在原地,本不知該如何因對。

整個朝堂上,隻剩下掌管皇族和外戚事宜的宗正宋茂,焦急道:

「諸位,不可不可!皇長子宋玲才九歲,如何坐鎮朝堂震住各路藩王?你們……」

這話顯然毫無力量,畢竟龍椅上的天子,已經把七王反四個,還想反第五個。

皇長子再年,至不會把藩王反,四王彈劾的是宋暨,禪位後,也能消去東部四王出師之名。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偌大太極殿,威武百齊齊俯首,懇求宋暨退位。

宋暨早已料到朝臣心有怨言,可親眼看到滿朝文武站在了對立麵,心中也不生出幾分人走茶涼的寒意。

宋暨形筆直的站在龍椅前,看著這些往日恭恭敬敬的臣子,冷聲道:

「諸卿,日日夜夜陪朕站在這太極殿中,定奪天下大事。

朕有沒有做錯,你們心裡清楚!

許不令必反,你們今日助他,讓他拿下兵權,最多不過三年,他便能橫掃四王,到時候長安有難,誰來勤王?肅王?!

諸卿食宋氏之俸祿,宋氏恩爵,朕繼位十餘年,可曾賞罰無度,虧待過爾等半點?

到時候許不令宮篡位,殺絕宋氏脈,你們可會為宋氏說半句好話!?

說朕『兔死狗烹』,你們何嘗不是見利忘義的白眼狼!」

文武百垂首默然不語,帶頭的五大姓不起,他們即便有所擔憂,又哪裡敢起。這時候跳出來說反話,即便許不令不介意,皇長子宋玲登基後,日後掌權第一件事,也肯定是滅了阻撓他繼承皇位登基的人。

帝王之家,哪有什麼父慈子孝、兄親弟恭,為了皇位,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許不令躬著,朗聲道:

「臣從無反意。聖上退位,傳位皇長子宋玲,四王之自解,還請聖上為天下萬民著想!」

「懇請聖上退為天下萬民著想!」

在蕭陸崔的帶頭下,群臣應和。

宋暨攥拳頭,掃視滿朝文武。

事已至此,哪怕為帝王,也隻是個站的高點的普通人罷了,滿朝文武離心離德,即便他不退位,也隻是個空架子,三次懇請不答應,就會被扶著回到後宮,換新君坐在這裡。

太極殿中雀無聲,群臣躬安靜等待宋暨的妥協。

宋暨臉從暴怒和悲涼,漸漸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他看向站在三公九卿之間的許不令,最後說了句:

「許不令,門閥大族,皆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你以為朕退了位,他們便能對你馬首是瞻,簇擁你稱帝?」

許不令默然不語,隻是躬等待。

「嗬嗬……」

宋暨點了點頭,在龍椅上坐下,掃視滿朝文武:

「好,朕退位。你們既然恤萬民,不想起兵禍,想先安政,齊心協力共外敵。朕全你們,給你們機會!」

「聖上!」

關鴻卓和數臣子臉大變,連忙上前,想要阻止。

宋暨卻沒有再理會朝臣,隻是沉聲道:

「傳旨!朕自繼為以來,窮兵默武、強征重稅,致使江南百姓不敷出、流民千裡,罪責難逃!

吳、魏、豫、楚四王,能在大玥為難之際,冒死彈劾朕,朕心甚。如今憂外患俱在,妄刀兵隻會禍害萬民。皇長子宋玲年又無力繼承大統,魏王宋紹嬰德高重、文韜武略,特召起即刻京,繼承大統!」

「這……」

話語一出,寂靜無聲的大殿瞬間嘈雜起來,百都是不可思議的抬頭。

蕭楚楊、陸承安、崔懷祿皆是眉頭一皺,眼中難掩錯愕。

宋暨下罪已昭,傳位給魏王,等同於是把自己這一脈的皇統都給讓出去了,這實在匪夷所思。

但仔細一想,這個大公無私的決策,還真就非常合適。

四王起兵打仗,不就是為了個皇位。

四王中魏王兵力最強,即便打贏了估計也是魏王當皇帝。

宋暨乾淨利落把皇位讓給魏王,那四王肯定不會再招兵買馬了,魏王還得恩戴德。

隻要四王不鬧了,大玥部瞬間穩定,集合全國之力,把北齊推回去也是遲早的事兒。

這個局麵,對滿朝文武乃至整個天下都有好,唯一沒好的,估計就是肅王一脈了。

宋暨禪位化解四王之,就用不著平叛軍了,西涼軍不三萬步卒得滾,連許不令和兩萬鐵騎都得滾回西涼吃沙子。

而許不令今天跑來宮,等魏王繼承大統,反手第一個清算的,肯定就是許家;即便不打,也會嚴防死守,把許家隔絕在西域,一輩子都別想出來半步。

念及此,大半朝臣都佩服宋暨的魄力,雖然往日執政之過急步子邁大了些,但這手腕,當真對得起宋暨這麼多年的名

宋暨坐在龍椅,雖然算是失敗者,眼神卻略顯桀驁:

「許不令,你可還有話說?」

許不令站在臺階下,抬眼著宋暨,自進太極殿以來,第一次語塞。

嚓——

金碧輝煌的太極大殿,一聲刀鋒出鞘的輕響,突兀出現。

繼而飛濺,灑在了龍椅和臺階之上。

前排正在低頭思索的滿朝文武,臉上飛濺了些許溫熱水珠,抬手,手上卻呈現紅之

抬眼看去,才發現站在旁邊的許不令不見了。

大殿前方的臺階上,出現了一道著白袍的高挑背影,單刀斜指地麵,雪亮刀鋒之上,正往下滴著水!

「你——」

「聖上!」

「許不令你……」

「放肆……」

「大膽——」

不過一瞬之間,方纔還在思索宋暨決策的滿朝文武便炸了鍋;或是嚇得肝膽俱裂,或是目瞪口呆,或是直接摔在了地上,抬手指向上方的龍椅。

龍椅之上,宋暨雙眸紅,右手握著脖子,水從指間滲出,淌在龍袍之上;左手抓住許不令的領,死死盯著許不令的雙目:

「你……」

張合,吐出水,卻發不出聲音。

「我無話可說。」

許不令眼神平淡,輕聲回應了一句,便將宋暨的手開,扶著其靠在了龍椅之上。

「聖上——」

「你……你這賊子!」

滿朝文武一團麻,所以朝臣都衝到了前方,或怒斥出聲,或悲聲哀嚎。

蕭楚楊滿眼震驚,站在原地看著許不令和靠在龍椅上的宋暨,竟然有些仿徨無措。陸承安同樣如此。

崔懷祿臉都嚇白了,拍著膝蓋怒斥:

「你這……完了完了……」

關鴻卓已經懵了,癱坐在地上,囁嚅說不出話來。

府李思和宗正宋茂經過短暫的震驚過後,便高聲怒吼道:

「來人——來人——!速速擒下此賊……」

臺階之上,許不令對背後的嘈雜聲視無睹,待宋暨猙獰的眼神渙散後,抬手合上了宋暨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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