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千年的發展,高野山爲了現在日本當之無愧的佛教聖地。目前,羣山上共有寺廟120餘座。”
“師傅、我、師弟,我們三個是因醫高明而在京都外都頗有名氣的師徒仨。”
“因高野山距離京都不算遠,所以常常有高野山的僧人慕名前來京都,請我們師徒……主要是我師傅來高野山給患病的僧人治療。”
“一來二去之下,師傅他漸漸與高野山的大寺——仙源寺的住持絡了起來。”
“仙源寺是高野山120餘座寺廟中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寺。其住持元榮因佛法高深,被尊稱爲‘仙源上人’。”
“本來,我們師徒仨應該就這麼默默地過著給人看病的生活,過著雖不富裕但卻不愁吃穿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們收到了仙源上人的邀請。”
“他請我師傅再來給他治治腰。”
“仙源上人有著很嚴重的腰病,而我師傅恰好對治療腰病頗有心得。所以仙源上人常常會請師傅來給他看病。”
“在收到仙源上人的邀請後,我與師傅都不疑有他,只以爲是仙源上人的腰病又犯了。”
“然而,在師傅與充當師傅助手的我到了高野山、到了仙源寺後,我們驚奇地發現:仙源上人的腰病就沒有復發。”
“我直到現在都記得那一天……”
“我與師傅被請進一座小房間。”
“房間僅有2個人:本就健康無病的仙源上人,以及一個年紀非常輕的武士。”
“那個年輕武士沒告訴我們他的名字,自稱爲‘太閣’。”
“我與師傅在被請進那座小房間後,仙源上人說有事要跟我師傅單獨說,所以又把我請了出去。”
“師傅與那個太閣、仙源上人在那座小房間裡待了好久、好久……我沒記錯的話,他們足足在房間裡待了近3個時辰。”
“直到天都快黑了,師傅才從房間裡出來。”
“師傅他剛從房間裡出來,就一臉激地跟我說:‘玄直,跟我來,我們一起去做遠比給人看病要更有意義的研究’。”
“我那時完全不知道師傅在說什麼。”
“我是被師傅所收養的孤兒。師傅對我不僅有教導之恩,更有養育之恩。所以我對師傅一直是言聽計從,對師傅也是信任有加。”
“於是……我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答應了師傅,跟著師傅一起去做他所謂的‘研究’。”
“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這所謂的‘研究’是在研究什麼吧?”
玄直髮出更加響亮的自嘲聲,緒方注意到他的眼中有些許淚閃。
“自那之後,我就徹底告別了在診所裡給人看病的日子。開始待在暗無天日的研究室裡,進行著‘不死’的研究。”
“在那座研究室裡,有著許多像我與師傅那樣的‘原醫生’。”
“他們都是像師傅那樣自願來的。”
“只有我是被連蒙帶騙拐進來的……”
“每天,都有上某皮呈現暗紫的人被送進研究室裡。”
聽到這,阿町猛地挑了下眉,下意識地看了眼旁的緒方。
“這些上某皮呈現暗紫的人,我們都稱其爲‘變若者’。”
“‘變若者’上最大的兩個特徵。”
“一:上會有某皮變爲暗紫。”
“二:上有著並不完全的‘不死之力’。”
“‘不死之力’按你們所起的名字來說,就是你們口中的‘不死毒’。”
“和常人相比,變若者的機能與恢復能力都要更加強大。”
“真島君。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吧?自從你那裡的變紫後,你的機能、恢復能力就變得比以往要強大許多。”
緒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咋一看,變若者似乎很強大,但他們都有一個致命弱點:短命。”
“所有的變若者最後都有了一個相同的結局:上越來越多的變爲深紫。”
“我們將這種現象稱爲:‘不死之力’正在擴散。”
“因爲所有上越來越多的變爲深紫的變若者,機能、恢復能力都會越來越強大。”
“但在‘不死之力’擴散到一定程度後,所有變若者都無一例外地暴斃而亡。”
阿町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雪白。
“我們的主要研究任務,就是研究如何讓這些變若者不會暴斃。”
“然後——弔詭的事發生了。我們的這研究並不是從零開始的。”
“我與師傅加進這研究後,就有收到一張藥方。”
“派發這藥方給我們的人說:用這張藥方所製的藥丸,能制‘不死之力’在的擴散,幫助人吸收‘不死之力’,最終讓變若者免於暴斃。”
“但這張藥房因一些原因,缺失了重要的部分。”
“藥丸這種東西,以不同的火候、以不同的時間來起藥,藥效都會不同。”
“那張藥方就缺失了註明該以什麼樣的火候煉藥、該煉製多長時間的這一部分容。”
“所以我們的工作相當簡單:復原這張藥方,煉製出真正的、能夠讓變若者避免暴斃的藥。”
“我們將這能救變若者一命的藥稱爲‘變若丸’。”
“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啊……”
“我們每日都在對著變若者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實驗……”
“實驗他今日的‘不死之力’變得如何了;實驗新的‘變若丸’是否有效……”
“一旦變若者死了,就會有新的變若者被及時送進來。”
“變若者暴斃、改用新的煉製方法來煉製‘變若丸’、變若者還是暴斃、繼續改用新的煉製方法來煉製‘變若丸’……就這麼不斷重複著這樣的步驟。”
“那些變若者的慘、哀嚎,我現在仍歷歷在目……”
“這些變若者,在被拉來做各種實驗時,一直祈求我們放了他們。”
“他們跟我說過他們的來歷,他們中的許多人原先都是穢多。基本都是被騙或是被拐過來的。”
“但我面對他們的哀求卻無能爲力……實驗室被重兵把守,在那實驗室裡做實驗的日子裡,我們的人自由都被嚴格控制著,我自個都出不去,更遑論放這些變若者逃跑……”
“本因是該救死扶傷的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被拐騙進來的可憐人被強制做著人實驗,然後死掉……我那時覺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在我真的快要崩潰的時候,師傅突然神兮兮地跟我說:我們師徒倆可以離開這實驗室了。”
“我原以爲是我們不用再做這‘不死’的研究了。”
“到頭來卻發現原來是要去做別的研究。”
“而且還是更加殘忍的研究……”
“我直到那時才知道——變若者,是極其危險的。”
“被變若者的所污染的水,都會摻有‘不死之力’。”
“我們將這種摻有‘不死之力’的水稱爲‘紫水’。”
“喝下‘紫水’的正常人,將會慢慢變可怕的怪。”
“雙目變紫,擁有極恐怖的恢復能力,幾乎殺不死,但會失去神智並極爲殘暴,遇到人就會攻擊。”
“我們將因喝了‘紫水’而異變的人,稱爲‘紫目’。”
緒方的眼睛微微一瞇。
過往的記憶在緒方的腦海中復甦——他回想了蝶島上的那羣猙獰的怪。
“師傅他對紫目很興趣,所以他主攬下了一個新的研究:將變若者的投進會流的河流中,會不會污染河流,導致喝下喝水的人也會變爲紫目。”
“我們的試驗場地……就選在了蝶島。”
“蝶島孤懸海外,並且全島的住民都靠一條河流爲生,是最合適不過的實驗場地。”
“我當時覺得這實驗簡直喪心病狂,若是實驗功了,整座島嶼的人都會變那種怪。”
“我哀求師傅,不要再去做這種喪盡人倫的實驗。”
“但師傅他……完全不願聽我的。執意要帶我去進行這個實驗。”
“而我也……沒有勇氣去拒絕師傅……”
“於是我與師傅就收拾起了行囊,遠赴蝶島。僞裝到蝶島定居的醫生。然後悄悄把一變若者的——一個可憐的孩給投河流的源頭。”
“在於蝶島上做實驗的同時,我與師傅也繼續進行著對變若丸的研究。”
“那段日子,也是無比地煎熬啊……”
“每天都在擔驚怕著:如果島上的居民真的都變了紫目,我該以何面目去面對蝶島上那些無辜民衆們……”
“結果:剛登上蝶島後沒多久,我們就突然收到了消息——建於蝦夷地的實驗場,有了大發現:他們功改進了‘變若丸’,讓變若者免於暴斃。”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蝦夷地也有一座研究‘不死’的實驗所。”
“得知這消息後,師傅相當興,向上級的人請示前往蝦夷地,想親眼瞧瞧這功的實驗,然後順利獲得了批準。”
“在離開之前,我將兩顆‘變若丸’給了當時就住我們旁邊的、你們應該也很悉的宗海,並提醒他不要喝河流裡面的水。”
“若是不慎喝了紫目的鮮、,或是讓紫目的鮮、流進,那人便會吐暴斃。”
“雖然不知原因爲何,但我猜測:這大概也是‘不死之力’在作祟。”
“因爲這種吐死去的現象,與那些最終暴斃而亡的變若者的死狀一模一樣。”
“所以我想著:若是不慎讓紫目的鮮、進到,及時吃下能制‘不死之力’的‘變若丸’後,說不定能撿回一命。”
“在登上蝶島後也仍在進行著對變若丸的研究的我與師傅,因時間短暫,只煉出了2顆藥丸。”
“爲了儘可能平心中的罪惡,我將這2顆變若丸都留給了宗海。”
“自己騙自己說:留下的這2顆變若丸,之後說不定能救下1、2個人……”
“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能讓我好一些……”
“之後,我與師傅就離開了蝶島,前往蝦夷地。”
“在抵達蝦夷地後……一直以來都跟著師傅在做著慘無人道的人實驗所累積的罪惡,終於把我垮了……”
“我再也不想去做這些慘無人道的實驗……”
“於是剛登上蝦夷地,我就逃跑——但被師傅很快抓了回來。”
“師傅當時苦口婆心地跟我說了很多,但我全都想不起來他都說了些什麼。”
“我只記得……我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爲了逃避罪惡,我一直在心裡安著自己‘沒事的’、‘我只不過是聽師傅的話而已’……久而久之,我的就慢慢分裂出了的2個人……”
“大概就是在登陸蝦夷地後,我的徹底分裂出了‘平千代’和‘玄直’這兩個人。”
“之後,我又瞅準了機會從師傅的旁逃離。”
“這次,我功逃出來了。”
“我就這樣一直逃……一直逃……一直流浪到了這座坎村。”
“那時,我的這副軀基本就由‘平千代’做主了。”
“十分有幸地被坎村的村民們所接納,開始在這定居。”
“了這兒的村醫後,我就在我的屋子裡建起了這座房間……”
玄直扭頭看向旁邊的那座房間。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的暗示。”
“想逃避這罪惡的我,不想再讓‘玄直’出來,但也不捨得讓‘玄直’就這麼死了。”
“於是就幻想著把‘玄直’永遠關起來,並且不讓任何人來這個房間,看到這房間裡的‘玄直’……”
玄直講述他的這段過往時,語氣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他就這麼用著平靜的語氣,講述著無比沉重的容。
“……你的遭遇,我都瞭解了。”緒方沉聲道,“但我有兩個地方不瞭解。”
“你說你在實驗室裡做實驗時,每天都有變若者被送進來——這些被送進實驗室的人,是怎麼變變若者的?”
“不知道。”玄直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爲我級別太低了,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那些被送進實驗室的人是怎麼變變若者的。”
“‘變若丸’的藥方也是。”
“那些可憐人變變若者的方法,以及那‘變若丸’的藥方的由來,似乎是極高的機。”
“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這‘變若丸’的藥方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也沒有任何人告訴我‘變若丸’的藥方爲何會只記載煉藥所需草藥,唯獨卻缺了的煉藥方法。使得我們只能像著石頭過河一樣,不斷以各種火候、以各種時間起藥,一點點地去試出真正的能夠讓變若者免於一死的藥丸。”
就在這時,阿町像是終於忍耐不住了一般,高聲道:
“喂!所以按你剛纔的那種說法,外子他以後也會突然暴斃而亡嗎?”
“……嗯。”玄直點了點頭,“你們剛纔說過:你丈夫上的這片‘深紫’已經擴張了2次了。”
“這是‘不死之力’沒有功制住的證據。你之前所服下的‘變若丸’沒有功制住‘不死之力’,只給你續命。”
“凡是上的不斷變深紫的人,結果都無一例外——暴斃而亡。”
“那你有沒有辦法來清除掉或徹底制這‘不死之力’?”阿町的臉上已滿是焦急,“你剛纔說:在蝦夷地這邊的實驗場功研製出了能讓變若者活著的‘變若丸’,對吧?那你知道這功的‘變若丸’是怎麼做出來的嗎?或者你知道那實驗場在哪裡嗎?”
玄直再次搖了搖頭:“我剛纔也說了:我在剛登上蝦夷地後沒多久就逃跑了。”
“所以我不知道蝦夷地的實驗場在哪個位置。”
“也不知道那功的‘變若丸’是怎麼做出來的。”
玄直的話音落下,阿町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爲死灰。
“不過……”
這時,突然接著出聲的玄直,話鋒突然一轉。
“還沒到你們什麼事都做不了的境地。”
“真島君,如果你不想因你的‘不死之力’而讓你的妻子變年輕的寡婦的話……可以試著去一趟關西吧。”
“去關西高野山的仙源寺,找仙源上人!”
“仙源上人和那個研究‘不死’的罪魁禍首,一定有著千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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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高野山的仙源寺是架空的寺廟。現實中沒有這個寺,也沒有什麼仙源上人。大家千萬不要看書看得上頭了,飛到高野山去找什麼仙源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