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獎賞的某人站直了子，角微微勾起，似是強忍著笑意，又不得不綳著一張臉，假裝一本正經，「當時先帝病膏肓，皇後連同太子薄雲列掌握朝政大局，以太子監國為名，肆意的剷除異己。」

「我爹素來行得正做得直，怎麼可能謀逆？那些人也信！」冷著臉。

「信不信是一回事，當時薄雲列掌握了東都城的衛軍，皇宮外的侍衛軍，還有巡城使司的兵權，也就是說，那時候東都城的所有人，都是俎上魚，任其宰割。」薄雲岫負手而行，回憶起當年那場廝殺，至今仍是恨得咬牙切齒。

沈木兮心下微沉，薄雲岫口中的「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

「薄雲列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所謂的罪名不過是個名頭罷了！」鷙的眸中，淬了幽暗流，若然冷凝便能滴水冰，「你父親被逮獄之後，也有不員求過，想過辦法，但是最後呢？株連的株連，貶斥的貶斥，一個個都沒有好結果，如同昔年厭勝，牽連甚廣。」

「我當年在牢裡見過你爹最後一麵，他沒有求生，但希我能保住你兄長夏問卿。」薄雲岫頓住腳步，「於是我潛父皇寢殿，求了父皇臨死前的最後一道聖旨，赦免你兄長的死罪。」

沈木兮猛地驚住，「最後一道？」

「我前腳出宮，後腳……便傳來父皇駕崩的訊息。」薄雲岫苦笑。

如今想起來，當年的自己還真是魯莽之，也是太過自信，太過年輕氣盛，他要求的不該是赦免的聖旨，應該是廢太子的聖旨才對，如此……就不會有後來的廝殺。

「你……弒君？」沈木兮下意識的間滾，「弒君之罪？」

「嗯！」他點點頭。

弒君之罪，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但我還是沒保住夏問卿，薄雲列雖然鬆口留他命，半道上卻打斷了他的，讓他此生都……」薄雲岫想著，自己終究是不願意當皇帝的，所以對皇位委實沒有那份覬覦。

乃至於……明明可以求父皇廢太子，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而作罷。一念之差，讓他與，隔了整整七年才能重新站在一起。

「不怪你！」沈木兮一聲嘆，「換的條件，是監斬我爹？對嗎？」

薄雲岫張了張，想著自己有些理虧，雖說的確是作為換的條件，但……畢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到底是我對不住你！」

音落，他忽然湊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驚詫癡愣的神裡，瞬時碾過的，「賠你！」

沈木兮眨了眨明亮的眸，眼眶微微泛紅。

「太重了？」他一愣，有些慌。

不語。

「太輕了？」他慌忙捧起的臉，低頭親了親的眼，「莫難過，都過去了不是？」

「你說的，我都沒經歷過。」哽咽。

薄雲岫如釋重負，「幸好你沒有經歷，若然被流放，被斷的是你，我會瘋！」

紅著眼抬頭看他，用力的將眼淚回眼眶裡，「後來呢？」

「後來我便了大獄，是老四替我擔了罪名，換我出來，他卻……」薄雲岫綳直了子，輕輕將攬懷中，瞧著漆黑的夜，像極了大牢裡的不見天日，「我知道自己會死，可又怕自己死了，你一個人在王府怎麼辦？所以我自私了一回。」

「我出來之後，老四在大牢裡留了書，便用腰帶懸樑自盡了！」他將用力的摁在自己的懷裡。

沈木兮呼吸微促，卻被他抱得的，無法看見他此刻的神，「薄雲岫！」

「我在！」

「薄雲岫！」又喊了聲，「你書房裡的那幅畫……」

「什麼畫？」他沒明白。

終於仰頭看他，夜朦朧，襯著他那張俊無雙的容臉，漾開幾分妖冶之，「你在書房裡的畫架上，掛了一幅魏仙兒的畫！」

薄雲岫愣了愣，半晌才道，「老四托我照顧他的人和孩子，我又不認得魏仙兒是誰，不問他要來繪影多看看，到時候如何認得？這天下子生得都差不多模樣，除了你，我哪分得清誰是誰？」

沈木兮皺眉，「隻是這樣？」

「你以為呢？」他反問。

沈木兮，「……」

「那裡一直掛著你的繪影，也就是那幾日我要找魏仙兒，才會懸了的影象幾日。」薄雲岫甚是不解，「怎麼，有什麼問題？」

沈木兮咬咬牙，真是……

薄雲岫能覺到懷中的人，好似生氣了？！

他實話實說，難道還錯了？！

嗬，人吶！

「你……」沈木兮直跺腳，「隨隨便便掛人的畫像在自己的書房，你說有什麼問題？」

薄雲岫不覺得有問題，「書房重地，除了你，旁人不得擅，又有什麼打的？」

有什麼打的？！

沈木兮咬著後槽牙，「你不就是掛著給我看的嗎？」

音落，沈木兮推開他，疾步跑開。

薄雲岫一臉懵，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可以發誓，那畫真的隻是掛著看看，免得到時候找錯人而已！！！

「所以，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