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推測
「盟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嗯嗯,做得很好!」
──啊啊,聽到了緹亞的聲音。
但是聲音的質地跟平時那種男孩子氣的語氣不同,而是一種非常符合外表的和的語氣。
我一瞬間就明白了。
這聲音不是緹亞的,而是『西斯』的,而我現在正在做著夢。
我又夢到了那座城堡。
那間嶄新華麗的大廳。
但是跟上一次有些許不同。大廳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因為窗戶沒有關好,雨滴紛紛被風吹進了大廳。
雨珠落地發出若干令人神怡的聲音,星星點點地滴落在無數描繪於地磚上的魔法陣附近。
好似逃離雨水的浸染一般,大廳的中央堆積著大量的書籍。
仿彿埋於書籍之山的年與語氣和藹地談著。
──而我則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這一幕。
又是,那個夢。
我不斷地、不斷地尋找救助妹妹的辦法,最終抵達的那座城堡。
在那座城堡中,住著『使徒西斯』、『聖人緹婭拉』、以及一名假面男子。
在異世界待了有一段時間的我非常清楚。
這三人正在城堡的大廳裡開發著魔法。
在魔法陣上煉的魔力,因為失敗而不斷地重複著分解與構築,再將結果一個接一個地記錄在書籍上。
即使是抵達了20級的人類最高級別的我,也不由地對充斥著整座城堡的大量魔力到吃驚。而緹婭拉卻像是在做黏土遊戲一樣自如地縱著這些魔力。
在一旁旁觀的作的假面男子目十分銳利。銳利到讓人錯以為那面下的雙目真的在發一般。
他一邊用眼睛解析緹婭拉的魔法,一邊毫不拖泥帶水地將這些式記錄在書本上。我很清楚,他同時也將這些式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對這名假面男子的事,我了解得就像是自己的事一樣清楚。
畢竟,這名假面男子的名字就『渦波』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說,師父。是這種覺嗎?」
跟上次一樣,緹婭拉依舊稱呼假面男子為師父。
不安地確認著自己魔法的果。
「啊啊,做得不錯,緹婭拉。⋯⋯但是這還不算完哦。變換效率還不高,『變換結果(狀態)』的也不」
男子微微一笑,對的魔法做出評價。
「跟師父你當然是沒法比的啦。師父對『變換結果(狀態)』的構築實在是太變態了,我做不到的呀⋯⋯」
「但是,總有一天要把它推廣到全國民上不是麼?可不能在這時候打退堂鼓哦」
「說的是啊。如果所有人都能適應這個的話,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會有人將『魔力』稱為『毒』了⋯⋯⋯我必須要努力才行⋯⋯」
再次振作起來,重頭開始魔法構築。
看到這樣,男子欽佩地說:
「你真了不起啊,緹婭拉。雖然我會這麼努力都是為了我的妹妹,但是你卻能為不認識的陌生人而鬥」
「⋯⋯別這麼說嘛。師父你也很厲害哦。畢竟是師父引導了我啊。是你告訴我一起來創造出能讓所有人幸福的『魔法』的啊」
「結果到頭來,我創造的並非『魔法』而是『咒』啊。這一次必須吸取之前的教訓,要創造出不需要那麼多代價的東西才行,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呢⋯⋯」
「一定會順利的哦。這一次一定能創造出『魔法』──讓所有人都能幸福的『魔法』啊。將世界的黑暗轉化為明的魔法。那一定會是無比溫、神聖的魔法」
「真能變那樣就好了呢⋯⋯」
說著,緹婭拉構築起魔法。
接著便亮起了微小的芒,些微地照亮了大廳。
我知道這個魔法。
這是『神聖魔法』
但是完度異樣的低。式也很不完全。
但是,這個魔法構築確實是『神聖魔法』的原形。
儘管現在還很拙劣,但就照這樣順利地進化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變我所認識的『神聖魔法』吧。
在使徒西斯的守候下,兩名魔法使在開發著魔法。
這就是傳承中的『魔法』的起源嗎?
據稱由始祖創造的魔法的基礎。
「嗯~,啊啊好難啊!」
緹婭拉因為魔法構築的不順利,鼓起了臉頰。
接著詢問假面男子:
「說到底我就不是很懂師父說的意思呀。『魔力變換』是『升級(Level UP)』,『變換結果』『狀態』?這麼命名到底有什麼理由呢?」
被緹婭拉以如此純真的目注視著,男子無法掩飾自己的搖。
「誒?啊啊,這個、那個⋯⋯⋯在我的世界裡是常見的詞來著哦,這些⋯⋯」
假面男子語無倫次地回答。
這時從別傳來一道聲音兩人的對話。那並不是在一旁守候的使徒西斯所說。
而是未在之前的夢中出現的第四個登場人的現。
「──非也非也,那不過是哥哥的興趣罷了。換句話說就是有病呢。怎麼,哥哥難不是不好意思了而在欺騙緹婭拉麼?」
如天籟般悅耳的聲音。
一名走進了大廳。
那是一名著病服一樣的白服的、黑髮黑目的。我一瞬間還以為是瑪利亞。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兩人不同。
的頭髮比起瑪利亞要長,也更白。
是跟瑪利亞相像的另一個人。
──啊啊,果然是這樣啊⋯⋯⋯
「誒,師父也得病了嗎!?」
聽到黑髮黑目的話,緹婭拉大驚失。
「正是,而且是非常非常嚴重的病哦。來到這邊之後惡化不治之癥的病」
「怎、怎麼會這樣!師父,這是真的嗎!?」
緹婭拉連忙停下手中的魔法構築,慌張地靠近假面男子。
男子連忙搖頭。
「才怪,我本沒什麼病!健康得很!滝,是你在騙才對吧!」
接著,他喚出了那個名字。
──終究還是喚出來了。
之前被喚作渦波的男子,現在親口喚出滝的名字。
伴隨著這一幕,無數的希紛紛潰崩,無數的臆測又隨之建立。
跟我的妹妹一模一樣的笑了。
接著跟同作為兄長的我極其相似的男子談笑起來。
「哪裡的話,哥哥。我可沒有在說謊呢。畢竟哥哥你為了耍帥不還戴著這裝模作樣的假面嗎。這難道不是所謂的『中二病』麼?」
「戴這個假面是因為有必要啊!又不是我喜歡才戴的!」
「我記得一開始是為了跟『北境』的人友好相才準備的來著?反正現在在這裡的又沒有外人,不是沒那個必要了?」
「⋯⋯不,還不是都戴習慣了麼。再說沒準什麼時候會有人來這裡拜訪,已經拿不下來了啊」
「你看你看,不帶假面都不自在了。這就是病啊」
啊啊,真讓人懷念⋯⋯⋯
像這樣稀鬆平常的兄妹對話,卻有種已經幾年不曾經歷的覺。
而這也是現在的我發自心地求的景,也正因現在的我是如此求,才不想看到這幅景。
因為我不想察覺到啊。
當我同時品味著安逸和苦時,夢中世界開始產生扭曲。
「嗯嗯。滝也變得神了不啊。看來的『魔力變換(Level UP)』進展很順利呢。盟友」
在扭曲的景象中,使徒西斯歡笑著。
「不,不夠。距離完還差得遠呢。還遠遠不夠」
但是,男子卻沒有回應使徒西斯的笑容。
「⋯⋯我也知道的呀」(PS:使徒西斯口癖跟芙蘭一樣,句尾帶Wa音)
「西斯,我們去『北境』吧。必須收集更多的魔力才行」
男子輕自己的假面,展自的決意。
「那裡可有『狂王』──不,『支配之王』的存在喲。很危險呀」
「縱使危險,此行亦不得不往。不管是為了我的目的,還是你的目的,都必須去」
「言之有理呢⋯⋯⋯不去不可啊」
無需經過太多爭論,假面男子和使徒西斯便達了一致。
接著,他們決定好了接下來的方針。
「──那麼我們出發吧。到『北境』與『南境』的『境界』,這場戰爭的中心去」
「啊啊,走吧。⋯⋯放心好了。一定會順利的,直到最後為止,一定會一帆風順的哦」
使徒西斯訕笑著把目投向『北境』
男子則用笑容安有些不安的緹婭拉和滝,提醒們做好前往『北境』的準備。
就這樣,包含使徒西斯,聖人緹婭拉在的四人(隊伍)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路程。從新大陸乘船出發,抵達『本土』的港口,朝『北境』進發。
──夢境繼續著。但是的容變得越來越曖昧。
一邊目送著夢中的世界變得越發模糊,我的神也漸漸扭曲。
我已經察覺到了。
這場夢是對記憶的再生。
雖然不知道理由,亦無法確認真偽。
但是我確信這份記憶是屬於相川渦波的東西,也是千年前的一幕。
就像是把一塊石頭丟進滿是淤泥的湖水中一樣,原本沉積的記憶在流水作用下漸漸上浮。
原因是什麼呢?
是因為與守護者的相遇嗎、還是『並列思考』的推理能力呢?
還是說因為升級而提高的狀態呢,還是艾德施展的魔法呢?
大概是所有這一切吧。
這一切,都為了喚醒我塵封記憶的鑰匙。
我的深層心理,就像迷宮一樣被設計的錯綜複雜,而之所以如此,覺都是為了將我往最深部。
但是我的夢還遠遠未結束。距離最深部一樣還很遙遠。
接著,四個人抵達了『北境』,並與相遇了。
與被稱作『支配之王(Lord/羅德)』的。
以及在麾下輔佐的兩名男子──艾德和另一人。
縱然扭曲,這場夢之旅途依舊在延續。
但是,扭曲到了極點,場面已經跟發花的電視屏幕一樣模糊。
即使知道假面男子在跟『支配之王』談,卻無法看清的面貌,也不知談話的容。
想要讓這份記憶變得更加鮮明的話,就必須更接近這名假面男子才可以。
也就是說,必須進一步升級才可以。
若非如此,我就無法再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但是,跟心的催促相反,我卻想著即使不看也罷。
因為我或多或地,已經認識到在這份記憶中的旅途的終點,等待著的是什麼了。
恐怕在旅途的最後,等待著假面男子的、是絶吧。
與使徒西斯決裂,變了互相攻殺的死敵。
為聖人緹婭拉所背叛,沒有了可以信賴的同伴。
應該會發生讓我對瑪利亞產生出無盡的罪惡,讓我無法信任拉緹婭拉,讓我憎恨緹亞憎恨得難以自已的事吧。
我已經察覺到了啊。
所以,這場夢的結局⋯⋯,我不想、看到,不想看啊──
◆◆◆
──我從夢中醒來。
垂死病(夢)中驚坐起了一波。
劇烈抖,上淌滿睡汗,心差到極點。
「剛才的夢是⋯⋯」
跟之前不同,我現在清楚地記得夢的容。
但是,我卻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話。
「──不對。那不是夢。太清楚了⋯⋯⋯那是、那是我的記憶啊⋯⋯」
我面容扭曲著承認了這一點。
接著,我開始對這份記憶進行反思。
儘管我知道現在不是做這種的時候。現在比起記憶,更應該確認這裡是哪裡。應該查明跟艾德他們戰鬥過後事變怎樣了才行。
但是,我做不到啊。
隨著級別提升而越來越高的『賢能』的數值讓我無法放著那份記憶不管。
『並列思考』一旦開始運作就停不下來了。
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在『並列思考』的運作上,連展開《Dimension》都覺得不捨。
「果然⋯⋯⋯果然,是這樣嗎⋯⋯?」
不得不承認。
事到如今,不承認已經不行了。
「我曾存在於千年前⋯⋯?我被召喚到異世界的時間點不是在數周之前,而是在更遙遠的過去⋯⋯?」
必須承認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那一天出現在迷宮的我,是迷宮對千年前的『回想收束(Drop)』⋯⋯?」
思考出這個答案的我抖著,凝視自己展開的雙手。
我甚至無法相信這雙手是自己的東西了。
豈止如此,我甚至覺得自己在看著『怪』的手。
「我也是跟其他的守護者一樣的,被迷宮『回想收束(Drop)』出來的怪嗎?」
一開始便持有的技能『次元魔』、『凍結魔法』、『劍』
過高的素質和狀態。以及突然出現在迷宮裡。
這些報所推斷出來的答案,即是我其實是守護者這一可能。
如果說我是守護者的話,那我一到這個異世界便擁有技能這點就可以得到解釋了。
我很可能是『次元之理的盜竊者』
不對,既然凍結魔法是先天技能,次元魔是後天技能的話,那我就是『冰之理的盜竊者』,或者說更可能是『水之理的盜竊者』。所以我創造出的魔法,才不管哪一個都有強烈的冬或雪的印象。因此艾德才稱呼我為『水之理的盜竊者』嗎⋯⋯?
不久前諾文說過作為30層的守護者,他的力量被限制在了3左右。
也就是說因為我是在一層被召喚的,所以我的力量跟一層相符被化為了1級嗎⋯⋯?
「──不止如此」
相川渦波到這麼多優待的理由。
包括『表示』『所有』『表示』在的眾多系統。
恐怕這些都是『相川渦波』開發的東西。就像那個男人在夢中一臉愉快地開發『魔力變換(Level UP)』和『變換結果(狀態)』一樣。
甚至就連那座『迷宮』都是『相川渦波』的作品──
「所以諾文才會對渦波這個名字做出那樣的反應嗎⋯⋯」(PS:見87話)
還有諾文跟我談到的某個人──打造出迷宮的對人類溫的『某人』
很可能就是我。儘管沒有確證,但是從諾文的態度來看,是我的可能很高。
那時候因為我自以為跟妹妹在一起,所以對細小的問題沒有做太多的追問,到了現在看來實在是敗筆。我已經失去了再次跟諾文確認的機會了。
「但是這樣一說,為什麼我會失去記憶呢⋯⋯?」
思考還遠遠沒有停止。
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我的自問自答不斷延續。
「不,話說回來好像阿爾緹的記憶也很曖昧⋯⋯⋯諾文也說過『終於回想起來了』之類的話⋯⋯⋯是因為『回想收束』出來的生,記憶都會變曖昧嗎?」